主角:高逸靜、君懷麟

 

類型:古代

 

 

 

沒想到他頭一遭跟隨義兄出遠門
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蘇州高家作客
便遇上如此俊美挺拔的──登徒子!
這高家三少不但調戲他、喚他卿卿,還自稱是他相公!?
呃,他不過隨口提議他不好驗明正身
他居然就當眾襲上他的胸,罔顧他的掙扎?
高逸靜腦海裡仍殘存前世的記憶
令他總被交錯的影像惱得心智混亂
打從十五歲開始,他隻身走遍大江南北
長達十年,誓要尋回命定的戀人……
他的娘子轉世後不但成了男兒身
而且將於近日成親!?

 

 

 

第一章

 

 

君懷麟是第一次出遠門,來到了蘇州這個地方,同行的,是他的義兄曲青,他的義兄是江湖中人,本來與他這種生長在山莊內的文弱書生是完全搭不上,只不過有一次,他的義兄受人暗算受傷,剛好暈在他的山莊前,他見此人受傷極重,自己又是菩薩般的心腸,見不得人受苦,立刻命人將他抬進山莊,好好的療治他,結果曲青醒來後,為了感謝他的救命之恩,硬要與他結為義兄弟。他原本只是一介書生,不懂江湖之事,自然不曉得曲青在江湖上可是個響噹噹的人物,人稱「快刀曲青」,有他的名號保護著,一些盜匪也不敢擅自闖進他們君家,所以受益的人反而是他。

他不懂這些,曲青卻可能早已想到,所以才非要與他結為義兄弟,算是感謝他對他的救命之恩。

曲青是個性情中人,路見不平,就一定會拔刀相助,與曲青結為義兄弟後,他才對這個人漸漸的有些欣賞,總覺得這個人外表看起來粗枝大葉,但有些地方卻極為細心。

曲青知道這是君懷麟第一次出遠門,所以一路上對他照顧有加,一方面也讓他開開眼界。

出發那日,曲青好意向君懷麟提議:「賢弟,你聽過蘇州的高家嗎?」

蘇州的高家對涉世不深的君懷麟而言,是十分陌生的,他搖搖頭,「那是什麼地方,我未曾聽過?」

「也對,賢弟你一來不經商,二來不學武,平時只知文人才子的聲名,對於一些有名的商人以及江湖上的事,大概就全然不知了。」

「這個蘇州的高家真的這麼有名?」

曲青點頭笑道:「是啊,高家有五個兄弟,個個皆身懷絕藝,且每個都長得英俊非凡,再加上有絕世武功,所以自然是大大的有名。」

對於別人的長相跟武功,君懷麟並不感興趣,只是隨意的聽著。

曲青又道:「高家老二高逸軒是現今的武林盟主,他今年辦了場武林大會,大宴賓客,此人的經商手腕十分高明,還時常大開米倉周濟窮人,他所辦的武林大會,那熱鬧的景況,比君王大宴賓客還要驚人。賢弟,你想不想去開開眼界?」

君懷麟遲疑了一下,他從未出過遠門,頂多是到城裡應試,曲青的提議讓他有些遲疑。

「賢弟,反正你就快與你表妹成親,倘若成了親,以後要出遠門的機會就更少了。古人說,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,司馬公不也是走遍了大半江山,才寫得出像史記這樣的曠世絕作?」

方才的苦口婆心,都沒有這段話來得吸引君懷麟,他終於點頭應允:「好啊,大哥,聽你這麼說,的確有可觀之處,我們就到蘇州去吧!」

於是從山西到蘇州,一路上,君懷麟終於見識到這世間竟是如此的廣大,他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繁華的地方,自己就像是鄉巴佬進了大京城一樣,看得眼花繚亂,只覺得以前的自己只是井底之蛙。

到了高家開宴那一日,曲青更是拉著他,要帶他去看看蘇州有名的高家到底是什麼樣子。這一路上,他聽曲青三番兩次提及高家,提久了,他自然也就產生了好奇心,想看看高家究竟是何等氣派,竟能讓連皇宮都看不上眼的義兄,對它讚美有加。

初見高家門庭,他有些失望,因為那跟一般大富大貴的人所居住的地方一樣,金碧輝煌,看起來俗不可耐,一直到他進了大門,走進內庭,他才大吃一驚。因為裡面的擺設十分雅緻,跟方才完全不同,想必高家的主人也是個有內涵的人,無形之中,它對高家的讚賞又加了幾分。

因為曲青是江湖上有名的人,所以在高家的筵席上,他們的席位被安排在較前頭。君懷麟跟著曲青,別人也對他禮遇三分,一直到入座之後,筵席上的山珍海味一道道的上來,他吃得不亦樂乎;加上在座的人都是江湖人士,生性豪爽,見到遠道而來的秀才,在座的人敬佩他的文才,紛紛要同他敬酒。

君懷麟不好意思推拒,連飲了數十杯,酒極烈,不一會兒,他便有了幾分醉意,正當他開懷暢飲的時候,高家的主人高逸軒來到這一桌敬酒,在座的人紛紛站了起來。

君懷麟平常在山莊可以說是滴酒不沾,現在一連喝了好幾杯,猛一站起身,他頓覺頭暈腦脹、一時腿軟,眼看就要跌倒,有個男人伸出手臂抱住他的後腰,扶住了他。

君懷麟以為是曲青,不由得笑道:「大哥,多謝你了!」

他的臉轉向扶著他的人,卻發覺扶著他的人,劍眉薄唇,長相十分英俊。若他是個女人,被如此英俊的男人這麼一扶,只怕整顆心早跳出來了。

發現扶住他的竟是如此英俊的男人,君懷麟臉上莫名的紅了起來,總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,想必是酒喝多了的結果,於是他喃喃道:「這位兄台,多謝!我一時酒喝多了,所以才會如此失態。」

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男人問道。

他的手還是扶著他的腰,一點都沒有放開的意思,而且手指還傳來熱意,像是抱住他的感覺。讓一個陌生男人抱住自己的腰,縱然自己是個男人,還是會覺得有些怪異,雖然此人看來不像是對他有惡意。

君懷麟以為是自己的錯覺,他手往下推,試圖要讓對方放手,想不到對方在他腰上的力道反而加重、抱得更緊,幾乎與他後腰相貼,他吃了一驚,臉立即漲紅了起來,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的腰部靠著自己的腰,如果他的腰再稍微往後一點,一定會碰到對方的火熱,這使得一股受辱的感覺突地湧上心頭。

他知道自己長相貌美如花,猛然一看像似女人,有些性好嬌美男色的人,也曾對他動過腦筋,都讓他以智計逃脫,還反將對方一軍,讓對方再也不敢對他有所動作,想不到才剛到蘇州高家,竟又碰上這種人,他不悅至極,酒頓時醒了一半,冷聲地道:「請放手,我的酒醒了。」

對方還是沒有放手的意思,君懷麟感到相當不悅,高家的主人高逸軒這時扯了一下那人的袖子,試圖不讓場面難堪,「三弟,我看這位兄弟已經可以站穩,你不必再扶著他了。」

高逸靜的視線還是凝聚在君懷麟的臉上,他終於鬆了手,但是他看君懷麟的眼神,讓君懷麟整張臉霎時變得鐵青,他舉起酒杯,與眾人一同對著高家主人敬酒,但不悅的心情卻一直往上攀升。

若不是知道在他身邊的這個男人是高家老三,也就是高家主人的親弟弟,他早就拂袖而去,但是既然在高家,豈可不給主人面子,所以他才忍住氣。

眼看高家主人高逸軒在這一桌敬完了酒,移至別桌敬酒,高逸靜卻不知羞恥的擠進君懷麟身邊的座位,而且還痴痴地看著他的側臉。被一個男人這樣盯著自己的側臉看,想必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無法忍受。

忍住氣,君懷麟不理會他,逕自夾菜進自己的碗裡,想不到高逸靜卻在這時用筷子制止他,「別吃這道菜,這道菜裡加了許多醋,你不喜歡醋的。」

他不曉得這個人為什麼知道他不喜歡醋的味道,但是他那親密的姿態,好像他們認識很久似的,讓他十分不能接受,遂冷冷回道:「我喜歡吃有醋的菜。」

那人聽他這麼一說,似乎吃了一驚。

「是嗎?我以為你從來都不喜歡,我不可能會記錯的。」

他是不喜歡,但是他不會對這個男人坦承的,君懷麟繼續夾著菜,而且別人敬酒,他一律來者不拒,喝了五六杯後,身旁的高逸靜用袖子制住他的酒杯,「夠了,你酒量不好,不能再喝了,等會你醉了,會頭痛得要命,我幫你喝。」

他跟這個人非親非故,他憑什麼代他喝酒,看起來倒像在調戲他,君懷麟憤怒的將筷子往桌上一拍。

「你夠了嗎?我念在你是高家三少爺,才沒有同你計較,但是你再這樣糾纏下去,可別怪我不客氣。」

聽了君懷麟這席話,高逸靜顯得吃驚。「你不認得我嗎?我是你相公啊!」

相公!?這人竟然說出這種無恥的話,他知道有些男人性喜男色,還以相公娘子互稱,但是他從未被人如此無禮的調戲過,君懷麟臉色十分難看。「我不認識你,高公子,你要找人捉弄,請找他人吧!」

君懷麟說話十分大聲,所以同桌的人,目光都朝向他們,而高逸靜顯然也大受打擊。他忽然抓住君懷麟的手,聲音顯得非常激烈而狂野,而他看君懷麟的眼光,更是充滿慾望跟熱情。「是我啊!我不會跟你開玩笑的,是我啊,卿卿,是我。」

卿卿是極度相愛的夫君對自己妻子所喚的膩稱,天下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名詞絕對是用在相愛相戀的人身上,絕不是用在互不相識的人身上。

君懷麟被他緊緊的抓住手,他用力的想甩開,但以他一介文弱書生,力氣怎麼可能大過一個習武之人。甩了兩次,非但無用,還將筷子酒杯砸落到地面。君懷麟臉色十分難看地吼道:「放手,你這個人,放手!」

對方不但沒有放手,反而越握越緊,而臉居然越靠越近。

坐在君懷麟身邊的曲青,也瞧出了不對勁,立刻擠到君懷麟跟高逸靜的中間,試圖打圓場:「高公子,你大概認錯人了,這個人是我的義弟,他叫君懷麟,一輩子沒有出過遠門,這是他第一次來到蘇州,他是個正經古板的男人,而且即將跟他的表妹成親了,成親之時,必定請高家兄弟來府上作客。」

這一段話說得很巧妙,一來說明君懷麟的身分,二來說明君懷麟是個正經的男人,所以不愛男色,三來更是說明了君懷麟已有親事,即將要成親,對男人沒有興趣;所以若是高逸靜對君懷麟有意,君懷麟必定不會接受。

想不到曲青說完這一段話,高逸靜臉色乍變。

「你說什麼?她是男的!?這怎麼可能,她是女的,怎麼可能是男的?你開什麼玩笑,她明明是女的。」

君懷麟氣憤至極,他知道自己長得仿似貌美女子,但是被人當場這麼說,心中的不悅頓時爆發。

「我是堂堂七尺的男子漢,高公子,莫非要脫衣服驗身嗎?」

他還沒有說完話,臉色鐵青的高逸靜,忽然伸手越過曲青要抓他。君懷麟不懂武功,一時反應不過來,他大叫一聲,滿臉通紅。

沒想到高逸靜會伸手過來摸向他的胸口,當著這麼多人的面,男人的胸口被另一個男人撫摸,那種受污辱的程度是無比的難堪與尷尬,君懷麟滿臉通紅,而且氣憤到幾乎說不出話來。

君懷麟的胸部一片平坦,足以証明他是個男人,但是高逸靜似乎還不信他是個男的。推開擋在中間的曲青,他像惡虎撲羊一般,飛速地抓住君懷麟的身體,君懷麟被他抱個正著,連掙扎也不能,只能怒叫道:「你幹什麼?」

不顧君懷麟的掙扎,高逸靜道:「你必定是女扮男裝,胸部可以用布條綁平,但是下身絕無法掩飾。」

君懷麟臉色轉青,他剛才說驗明正身只是氣憤之下一時隨口說說,想不到這個男人竟然要在眾人面前,驗明他的正身,君懷麟氣極,整個腦子就快爆開。「放開,這還有王法嗎?你放開!」

曲青也覺得這件事太過怪異,沒有一個正常人會這麼做的,況且讓自己的義弟在大眾面前被人驗明正身,這是多麼恥辱的一件事,他怎麼能讓義弟白白的受這種委屈。

曲青立刻抓住高逸靜的手腕,用力地按緊。「公子,放下我義弟,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。」

高逸靜抬起眼來,目光極為駭人,透著擋我者死的寒氣,襯上他那英俊無比的面貌,使人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,好像被利刃割過身體一樣的難受。

在江湖中,高家兄弟皆小有名氣,但是以高家老三最為神秘,想不到他竟然有如此的魄力,方才被他一瞪,他竟然無法動彈。

君懷麟身子雖然被高逸靜抱住,但是他的手卻還可以動,他不懂武功,自然就是亂打一通,高逸靜承受著他的痛打,就是不願放手,他撩起他的下衫,君懷麟意識到他要做什麼,不由得大叫一聲,只覺得又羞又窘又氣的感覺一起湧上,這是他生平受過最大的恥辱,他性子雖倔,但是一輩子未曾憤怒到有想殺人的衝動。

此時若是他手中有刀,只怕會毫不考慮的一刀刺死高逸靜,他可以感覺到高逸靜的大手,正往他的腿上摸,且碰觸到他的大腿,那種被男人撫摸的不悅感,讓他差點嘔吐出來,一直到高逸靜的手摸到他的下身為止。

君懷麟一氣之下大叫一聲,他腿一踢,踢翻了桌子,然後在恥辱跟氣憤交加下,竟暈了過去。

圍觀的人多了起來,曲青也氣到無法忍受,他大吼道:「高逸靜,你欺人太甚,我義弟未曾得罪過你,你卻讓他在大眾面前承受這種污辱。」

只是,高逸靜彷彿沒有聽到他說話,他整個臉色慘白,全身顫抖,好像也要暈過去般。

此時,高逸軒見此桌吵吵鬧鬧,立刻奔來瞧個究竟,只見高逸靜全身輕顫,高逸軒見狀抱住他。「三弟,你怎麼了,不是他嗎?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嗎?」

高逸靜倒抽一口氣,忽然整個身體顫抖起來,他在驗明了君懷麟是個男人後,忽然像受到重大打擊似的,整個人喃喃自語:「他是男人,怎麼會這樣?他怎麼會是男人?他應該是我的娘子才對,他怎麼會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?」

曲青不知道他們兄弟間的對話所指為何。

他看著君懷麟,憤怒地對高逸軒道:「原來這就是你們高家的待客之道,讓我義弟受了這麼大的污辱,今日的事到此為止,咱們最好永不再見,否則……高逸靜,任你是高家的人,倘若下次再讓我遇見,我定要你為今日所發生的事付出代價。」

說完話後,曲青立刻抱著昏迷的君懷麟離開高家。

而高逸靜由於刺激過大,全身不斷顫抖,高逸軒見自己的三弟反應怪異,立刻點了他的昏穴,讓他昏迷過去。

高逸靜醒過來後,已經是午夜,他臉色蒼白,仿若鬼魅。高逸軒怕他出事,只好一直守在他身邊照顧他,而在這之前,高逸軒已完全瞭解晚上筵席上究竟出了什麼事,也難怪曲青要氣得抱著君懷麟忿然離去,他不由得要怪逸靜此事處理得很差,但他也明白為何平日沉穩的三弟會如此反常。

高逸靜自出生後就異於常人,他的神智常常有些混亂,有時會到狂亂的地步,甚至得把他關在房裡,限制他的自由,否則萬一讓他跑出去,便不知蹤影。

後來大家才知道高逸靜之所以會如此的狂亂,是因為他有前世的記憶,然而勉強說是前世的記憶,不如說他只記得一個人,那就是他每一世心愛的妻子。

他在每一世都會娶同一個女子為妻,不論是征戰、貧苦、富有,或者是兩人敵對的情況下……總之,他們最後總會成親,然後由恨轉愛,不論再怎麼艱苦,他們總是會相遇,會愛戀上對方。

而這一世,高逸靜似乎自有記憶以來,便有了那個女子的記憶,他之所以要奔出家門,就是想找尋那名女子的蹤影,因為他好幾世的記憶糾纏在一起,使得他經常神智混亂,最後習武反而會激發他的野性,只好讓他跟著一位隱居的大師學習定心的功夫。

初學定心的功夫之時,幾乎讓高逸靜痛苦不堪,著實受了不少苦,到了十五、六歲時,他的功力總算可以完全的控制住自己狂亂的心神,於是他才開始出外去尋找他的心愛之人,但是尋找了將近十年,仍舊一無所獲,畢竟人海茫茫,要找尋一個特定的人,簡直是大海撈針。

一直到今夜,高家大開筵席,高逸靜一看到席次上的君懷麟,立刻認出是她,這也是為什麼高逸靜會如此失態的原因。

這一次的失態,卻讓高逸靜整個人完全失神,眼神呆滯,彷彿不敢相信這一世的事實竟是如此的殘酷,因為他心愛的妻子,在這一世竟然是個男子!

 

 

***

 

 

個人拙見:中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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